Sunday 18 May 2014

黑白鍵

小小的時候,在小小的打巴,小小的我跟著小小朋友一起開始學鋼琴。
第一堂課老師就說手掌要彎曲,像是裡面握著一個圓圓的蘋果這樣。
似懂非懂地,我學起了鋼琴,少不更事的我才一年級。

從此,每個星期總會有一個小時需要坐在那黑白鍵前叮叮咚咚。
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中五,直到我自己說要放棄。

對英文一竅不通的我連Theory Test上面的指示語都看不懂,能被我蒙到Grade 5算是幸運,更遑論在Practical Test上面老外考官所說的英文都只是靠猜的。所以,學習鋼琴十一年卻沒有辦法完成鋼琴八級文憑,是可惜,但也是命。

總覺得最後那幾年都是白繳學費,老師坐下來與我談有的沒的的時間比真正學鋼琴多。千里馬也需要伯樂相助。自知不是千里馬,但寶貴的學習機會、再也回不去的時間和金錢,就這樣被蹉跎,心難免不忿。

回不去,就是回不去。

真的完成七級也不見得會怎麼樣,但是無法完成的它卻留下了不完整。現在的我,技術還是停留在看著鋼琴譜才能彈出個什麼。沒有譜,對著黑白鍵就只有不知所措。

或許黑白鍵註定在我手下只能呈現一段支離破碎的樂章,就好像那傳說中的黑白配從來不曾發生一樣。

叮叮咚咚,叮叮咚咚。夢裡尋它,還是家裡那架鋼琴的聲音最好聽。

Monday 5 May 2014

嘿,一年了。

總覺得嘿這個語氣詞很有個性,看似率性,卻夾雜無奈。
嘿,一年了。那個留著眼淚坐著南下火車,一遍又一遍聽著《UBAH》的那一天已是一年前的光景了。

匆匆。

這一年的馬來西亞絲毫都不平靜。甭論政壇上依舊的刀光劍影,馬航的失誤、卡巴星的隕落、消費稅的爭論,都讓我的國家沒有片刻安寧。

真是多事之秋的一年啊,友人說道。

一場又一場集會,我都置身事外,黑色集會紛紛擾擾的時候,我的拒絕參與被朋友標籤為假裝理性,不愛國,還因此鬧得有些僵。一個社會本來就有形形色色的人,原諒我的被動,只是在想到下一步怎麼走之前,我不敢輕舉妄動。

如果手上的選票也無法做出什麼,在這個民主制度下又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呢?

還記得成績公佈的那一刻,在面對著臉書上華人朋友的哀鴻遍野的同時,馬來朋友卻高聲歡呼。我是驚訝的。原以為大家都同一陣線,眾志成城地一起舞吧,卻發現原來只是一廂情願。城鄉差距,這個眼前的鴻溝要怎麼跨過去?我可以做什麼?我可以做什麼?

走出去。說好的走出去呢?到底有幾個人走出去?卓衍豪的《發現大馬》中有這麼一句話:當時說好走出去的人,假日依舊選擇在用冷氣的百貨公司裡裡面度過。(大意)殘酷,卻是事實。越來越搬不上檯面的馬來文,如何去跟友族溝通?沒有溝通又何來了解,沒有了解又何來改變?

越來越多的朋友越過了長堤的那一端來到島國為生活打拼,老朋友的聚會從原本的二三人,也劇增至七八人。在閒聊中,好幾個友人都表示了想要換國籍的意願,我靜默,也不多說。不再挽留,是我明白其中的現實考量。開始踏足社會后,連我也開始對自己所相信的開始動搖。習慣,是一件很可怕的事;生計,是一件很現實的事。在兩者之間,要堅持初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

何去何從?我、我的國家。

時間不會停留,生命不能等待。
在水落石出之前,見步行步。


殤仍傷。